安洙英(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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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的北伐戰爭是共產黨與國民黨第一次协作的效果。北伐戰爭是國民革新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中國現代史上具有重要裡程碑意義的歷史事情。那麼,周邊鄰國的同時代人怎么看待這些復雜而严重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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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日本帝國主義統治下,對反帝國主義和反封建主義口號深有共鳴的許多韓國人對中國的國共协作、第一次國內革新戰爭(以下簡稱國民革新)有何認識和反應?韓人談論在韓國輿論和政局的發展中又具有何種意義和效果?這為调查中國現代史對周邊國傢之影響供给瞭一個契機。當時用韓文發行的報紙以《東亞日報》和《朝鮮日報》為首,而在本文中,筆者以《朝鮮日報》為中心调查從1926年底到1927年間,韓國媒體對於中國的國共协作及國民革新的敘事及其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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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26年10月國民軍隊占領武漢後不久,韓國的知識分子預判國民革新成功,並表現出極大的關註。同時也展望瞭國民革新的趨勢和中國的未來。(???, 2017)

事實上,在日帝統治時期,1927年是《朝鮮日報》最關註中國的年份。從1920年到1940年,以《東亞日報》和《朝鮮日報》的頭版為準,“中國”這一詞出現的新聞數量,兩傢報紙均在1927年達到最高——《東亞日報》和《朝鮮日報》分別有1978件和4272件。但在此期間,《東亞日報》整體上表現出瞭均衡的關註,而《朝鮮日報》則不同,1927年会集關註中國情況的傾向比較明顯。

一、“新幹會”與《朝鮮日報》的關系

《朝鮮日報》關於國民革新進展情況构成的討論和立場,與1927年具有獨特的韓國國內局勢亲近相關。特别值得關註的是,這一時期《朝鮮日報》通過展開支撑中國國共协作的論述,對左右聯合運動构成友爱的輿論,而其背後存在著支撑創立“新幹會”的動機。(???, 2007)

新幹會是1927年2月15日韓國民主主義左派和社會主義者聯合創立的,以抗日為意图的民族統一戰線,也是韓國歷史上左右协作(即左派和右派之間的聯合)獨立運動之代表團體,一向持續到1931年5月。新幹會的組織作业始於1926年12月,1927年2月15日舉行瞭創立大會。它的發展速度令人矚目,1927年一年內全國各地建立瞭96個分會,成長為名副其實的全國性團體,并且在新幹會存續的4年多時間裡設立的142個分會中,68%誕生於1927年。總之,對新幹會來說,1927年是創立之年,也是最繁榮時期。

國共协作被韓國歷史學界視為新幹會建立的國際要素,但在其關聯性方面,《朝鮮日報》的效果值得關註。(???, 2018) 值得註意的是,1926年底到1927年時期在《朝鮮日報》作业,撰寫和編輯報道的人員,首要以隐秘結社興業俱樂部和“朝鮮共產黨”的成員為主,與新幹會本部的主導力气共同。(???, 2017) 負責編輯、發行及經營該刊的也是新幹會的領導隊伍。(???, 1993) 由此,《朝鮮日報》在國民革新軍北伐的初始階段、蔣介石政變等國民革新的進展過程中,一向堅持瞭擁護國共协作的立場。

1927年在YMCA召開的新幹會創立大會

新幹會建立大會情形及報道《朝鮮日報》1927年2月14日

二、北伐與民眾參與的人物

自1926年底以來,北伐的勝利令不少韓人感到振奮。1927年1月漢口英國租界的收回、2月杭州淪陷、3月21日上海占領等一系列好消息,被認為是不限制於中國國內,标志著東亞政局的變動。《朝鮮日報》通過一篇評論指出,國民革新的進展以及他們恢復之前被侵犯的主權“並不僅僅是中國的解放,而是成為一切被壓迫國民的先驅,建立起實現国际革新的基礎”。

關於北伐成功的原因,《朝鮮日報》的評論者們關註瞭中國民眾的支撑和援助。他們強調,中國民眾的“排英熱”是“動搖大英帝國在中國的位置”的重要要素;收回漢口英國租界的首要原因也是“民眾的排英運動”。在觀察杭州淪陷和上海占領過程,他們把重點放在民眾對國民革新軍的支撑和等待上,並與民眾對軍閥的排挤构成瞭鮮明的對比。

《朝鮮日報》還強調,上海占領後,上海租界的權利收回應該以“依托民眾運動”而展開。梁明作為《朝鮮日報》駐中國記者,1927年上半年期間撰寫瞭很多報道,在闡述中國革新的進展中還敘述“民族革新運動要想获得成功,必須有廣大民眾參加,特別是農民和勞動者參加是絕對必要的”,因而涉及到瞭更廣泛的微小民族解放運動。在梁氏來說,隻有廣大群眾的支撑和認可,才干彌補過去民族解放運動限制於知識分子階層而屢屢失敗的限制。就這樣,《朝鮮日報》關註北伐,其焦點是民眾及其對革新的廣泛支撑和參與。

《朝鮮日報》著重描寫中國民眾的人物,強調“國共协作”的效果。眾所周知,在國民革新的發展過程中,中國共產黨黨員在組織民眾運動以支撑北伐過程中發揮瞭重要效果。《朝鮮日報》強調民眾支撑國民軍,由此解釋北伐的成功便是國共协作的效果。總而言之,《朝鮮日報》通過指出北伐的勝利是在中國民眾廣泛支撑和參與下才干實現的,力圖构成支撑國共协作的輿論。

《朝鮮日報》1927年5月5日,相片上面寫著“正在參加民國革新的中國女學生們”。

三、三民主義與共產主義的關聯性

另一方面,《朝鮮日報》將三民主義解讀為國共协作的理念基礎。在一篇評論中,他直接引证蔣介石的訓示,以凸顯三民主義和共產主義的互補性,即三民主義與共產主義並不对立,三民主義的實踐便是共產主義的實踐,共產主義容纳在三民主義之中。同時,該論述還解釋蔣介石這一訓示體現出他“對共產主義的絕對信赖”,並認為蔣氏將共產主義容纳在三民主義內,這是反駁國共协作反對論的“準備”。《朝鮮日報》將三民主義視為國共协作在政治理念上的依據。

總之,在新幹會建立大會前後,《朝鮮日報》關於國民革新的討論,其重點在於以北伐的成功而強調國共协作的力气和效果。這樣的敘述結果對新幹會的建立有積極的影響,為各階級和具有多種意識形態的組織聯合為一個組織供给瞭正當性。在韓人的眼裡,國共协作及由此而获得成功是一種階級聯合組織的成功故事,而這樣的經驗是他們從未經歷過的。

四、蔣介石上海政變之後

别的,1927年4月12日蔣介石政變後,《朝鮮日報》的論者陸續發表報道和評論,表達瞭對蔣介石的批評。即,對蔣介石表明绝望,說:“他無視國共协作的意義,隻是急於滿足私欲,最終與國民革新脫離”,又說“蔣介石必定會沒落,当今後統治中國的將是國民黨的左派力气”。《朝鮮日報》通過這些論述體現出瞭對蔣介石的不信赖,並明確表明“國民黨的左派力气將站在中國民眾一邊,成為革新執行的首要動力”。

需求註意的是,《朝鮮日報》的評論中所說的“國民黨的左派力气”並不僅僅是指國民黨內的左派,而包含支撑國共协作的國民黨成員以及共產黨成員在內。《朝鮮日報》與他們對照蔣介石,將前者描绘為革新的繼承者,後者為脫離者,由此堅持瞭對國共协作的支撑。因為《朝鮮日報》重視左右协作,大規模壓迫和攻擊社會主義者的蔣介石隻能被描寫成國共协作的破壞者。

另一方面,梁明當時派往上海,他力圖糾正將“南京派”視為“非共產派”,將“武漢派”視為“共產派”的觀點。他批評多傢媒體紛紛報道“武漢派”寻求当即實現共產制,說明實際上武漢國民政府合计以三民主義為基礎,坚持“國民革新聯合戰線”,因而武漢政府才是“真实的三民主義政府”。考慮到《朝鮮日報》一向把三民主義作為國共协作的理念基礎,上述評價又意味著武漢政府才是國共协作的繼承者。

五、結語

當然,20世紀20年代韓國的知識分子和媒體人士對中國國民革新的观点多種多樣,並非總是從支撑國共协作的觀點出發去瞭解北伐。《東亞日報》與《朝鮮日報》不同,构成瞭比起國共协作更支撑蔣介石和國民黨(右派政治勢力)的立場。(???, 2007)可是,《朝鮮日報》當時深受韓國國內興起的社會主義影響,因而以國共协作的意義為重點來调查該事情。

中國革新是一個國際性的事情。特别在韓國,對它的關心和影響力十分巨大。在這種情況下,《朝鮮日報》在北伐的進展、蔣介石政變、國共分離等局勢變動中,一貫生產並流转支撑左右协作的論述——以國共协作為“正”,以妨礙國共协作的事情或行為為“負”。《朝鮮日報》特别強調民眾的支撑,這才是國民軍隊获得勝利的首要動因,這樣的敘述充沛體現瞭韓國媒體在20世紀20年代中朝關系中的一個人物,作為國民革新對同時代的韓國及其輿論產生影響力的重要途径。

《朝鮮日報》的國共协作討論與1926年底至1927年以韓國國內的左右协作為意图的新幹會創立、韓國大眾支撑和參與的情況亲近相關。從宏觀上來看,在20世紀20年代韓國的獨立運動人士及知識分子中,左翼思维和社會主義理念的廣泛盛行深受中國革新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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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上海師范大學“全球視野中的中共黨史研究”專項的系列研究效果之一,經授權,汹涌新聞發佈。)

責任編輯:於淑娟

校對:丁曉